最後的友誼亦或是愛情
本文作者:佚名 (文章來源於網路 內容僅供參考)
我們是在一個叫“美麗世界”的遊戲裏認識的,當時我才一級,是個剛注冊的新人。她七級,也是剛剛玩。
和她相識是因爲她起的名字,安妮寶貝,于是我就上前搭讪,HI,你很喜歡看安妮寶貝的書嗎?
是啊。她很簡單的回答了我。
她的文字讓人感到無助,就像是看著玫瑰花凋零卻沒有辦法一樣。我仗著看過幾遍她的書,開始發表大論。
呵呵,會謀殺你的思想。
就這樣和她認識了。我的安妮寶貝。
于是,每次上遊戲都會密她,而她,則會跟我一起打怪練級。帶好多的救心丸在我挂掉的時候救我。陪我聊天。
我們輪流吃晚飯,不下遊戲的,互相保護對方。
練級累了的時候,就會到廣場去坐著聊天聊幾個小時。
能在遊戲裏這樣陪我聊天的,她是第一人。
之後一起練級的時候又認識了兩個人,NO火神和寵妖菲菲。
于是兩個人的練級變成了兩對人練級。:)
一天安吃飯的時候問我什麽時候去吃飯,我說我不吃了。
她說那怎麽行啊,我告訴她我有煙,一直吸煙就可以。
我也吸煙,而且吸的很厲害。她說。
這個時候火神和菲菲在一邊說啊說,不停的說話。我和安就看著他們笑。
然後我告訴安,希望她不要吸煙。她說她做不到。
這個話題就這樣被放下。
就這樣我們很愉快的過了幾天。然後,我告訴她,我以後不玩美麗世界了。
安很傷心,她問我爲什麽不玩了。
我跟她說因爲要受費了啊,我沒錢買點卡。呵呵,很搞笑的理由。其實是因爲我要離開我住的城市了,不知道要流浪到哪裏,也就更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玩下去。
她很傷心,也很舍不得我。跟我說你走了我怎麽玩下去啊。
那天晚上我們都沒有練級,她利用遊戲BUG在我的懷裏坐了整個晚上。
火神和菲菲也不練級了陪我們聊了一晚上。都勸我繼續玩下去。
可我要流浪去。做不到。
安告訴我她是長沙人。
而我,當時有機會去湖南。
于是我跟她說我去找你吧。
那天是我跟她認識的第七天。她同意跟我見面。
然後,我到了湖南。
一直住在湘潭的姑姑家裏,因爲她說她會來湘潭找我。
這期間我給她發了我的照片,跟她在QQ裏聊天,和她談論安妮寶貝的文字,討論人生。
在Q裏見到火神和菲菲他們就問我是不是和安在一起。
我說還沒,她還沒來找我呢。
在湘潭度過了三天,無所事事,天天在網吧裏對著QQ發呆。只是希望看見安的頭像跳動。
結果她告訴我她可能不來了。因爲家裏出了點事。
我沒話說。只是敷衍的說沒關系啊,什麽什麽的。
第二天,我就到了長沙。
那天下著小雨,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街頭閑逛。
這是安的城市。
隨便找了家網吧,在Q上叫一個原來一起玩美麗世界的朋友上遊戲密安。
他告訴我說安在,但不是她本人玩的,是她哥哥。在五一大道的一家網吧。
我下機找到五一大道。晚上7點。
沿著五一大道一路走一路找。還迷路了一次,繞到芙蓉路,解放路,蔡锷路,又繞了回來。還是沒有找到安哥哥說的那個網吧。
又隨便去了一家網吧上網。看到安的留言。
“我哥哥說你現在在長沙了。可我不在,我在另外的一個城市。”
我便准備在那個網吧玩通宵,然後第二天上午去衡山看日出。本來和安說好一起去的。
然後11點,安又上Q,跟我說她現在想死。
當時我嚇壞了,問她在哪裏,我只想立刻看到她。
她說她在離長沙不遠的一個城市。
我把手機號留給她叫她一個小時以後打給我,然後立刻坐車過去了。
2003年6月25號淩晨零點三十五分。我見到了我的安妮寶貝。
我下火車剛出站台,她的電話就到了。我告訴她我在車站門口那排IC卡電話廳那等她。
她說她穿蘭色衣服,我說我穿黑色衣服。
然後我在電話廳邊吸著煙,看見一個穿蘭色無袖上衣的女孩子在車站門口的公用電話廳邊走來走去。我就在那裏笑,看著她找我。怎麽也找不到,她就蹲在那裏很無助的樣子。一支煙過後,我走過去。
到現在我都記得跟她說的第一句話“你好笨哦”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2003年6月25日淩晨零點三十五分的珠洲,夜是美麗的。都市的霓虹下,我和安在一起。
天的夜晚是因爲她而美麗............
我們很平靜的在珠洲的街道上走著,像多年熟識的朋友。
夜晚的中心廣場,幽暗的燈光下,我們一起吸煙。我吸三五,她吸白沙。
她說習慣了本地煙,三五已經抽不來了。
而我,看著面前這個吸煙的女孩,心痛。
然後我提議去上網,因爲實在想不到有什麽事情可做。
她帶我去一家網吧,一起玩CS,我被暴頭N次。
淩晨兩點三十分,我們又到了街上。
在文化園,在一座橋的扶手上坐著。突然有想跳到河裏的衝動。
口袋裏的刀掉了下來。她拿起來在手中把玩,被我奪了過來又裝進口袋。
女孩子不要玩刀。我告訴她。
隨著光線一點點的變亮,我們聊了一個通宵。
一直都是我在不停的說,她很有耐性的聽著。
五點多的時候,我們開始往回走。
想送她回家。可她說回去了就不一定能出來。而我們說好一起去衡山看日出的。
很艱難的選擇。最後還是讓她先回家。
她讓我在樓下等著,如果能出來就陪我一起去,出不來就給我打手機。
一支煙之後,我吃一片口香糖,用糖紙折紙鶴,等她的電話。
折到翅膀的時候,她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等車,看著街上的小孩玩紙片,很羨慕他們。
想回到小時候,天真的,單純的,沒有負擔。
可是時間走過的時候,我們都已經蒼老。
安買了一份報紙,然後告訴我,是她第一次買報紙,都不知道要多少錢。
我沒告訴她,其實我也從沒買過報紙,這種煩瑣的東西,我們都不喜歡。
結果那份五角錢的報紙,只是做爲在沒有座位的火車上的墊子。
完全失去了它本來的價值,很可憐的東西,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
然後在查票的時候給她找了個座位,累了一天,安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我,則在報紙上度過了剩下的旅途。
上午十點,在衡山。
一個被旅遊業帶動的城市........
到處是拉客的人,由于非典的影響,遊客不是很多。
和安走在冷清而喧鬧的街市,到處是浮躁的感覺。
安的紅頭發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無袖衫下雪白的肌膚被陽光曬的發紅。
在冷飲店享受美味的冰激淩,熱情的老板告訴我們旅途的路線。
去網吧,跟火神和菲菲說,我們現在在一起。
在南嶽大廟,看善男信女們燒香拜佛。可惜我們都不相信這些。
翻譯石碑上的文字,體味門匾上的禅語。
在道觀裏背誦《道德經》,有人在那裏算命。
命運是自己決定的,宿命是早有安排的,就這樣過,算到了又如何?
千年女屍被盛放在展覽館裏,死都不的安甯。
大廟不斷的被翻新,剩下的,只有風雨過後的古樹。
一座沒有開放的花園,很喜歡它牆壁上镂空的圖案。
走過,看過,什麽都沒留下,什麽也沒帶走。
准備第二天去看日出。
找了個旅館住下,兩個房間。
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各自洗過澡後,聊了一會,安去睡了。
一個人又出去上網,和過去的朋友重複的告別。
很累。終于回去睡了,在三杯咖啡和半包煙之後。
淩晨三點,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一分也不多,我突然就這麽醒來。
叫起安,走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
走在暗無邊際的山路。
安突然說她怕黑,想回去。
如果你想回去我們現在就回去。我這麽說的。
然後我們在路上猶豫著。
我牽起了她的手,告訴她,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
緊緊的互相握著。一路走過。
半路有輛車子,載我們一直到無法行車的地方。
又是行走。我們都很累了。
一路的走走停停,到南天門,已經是五點多。
昨晚下了很大的雨,陰天。
一場沒有邂逅的日出。
在南天門的公路上,面朝西,看美麗的山霧。
安說了許多關于她的事情。
那些過去,已經遺忘或者將遺忘的。
關于不可能的愛情。
忍不住摟著她。
看著她吸煙,一支接一支的,很難過。
對面山上有美麗的綠色。
山霧被風吹著一片一片的白。
太陽的光只能從厚厚的雲層中輕輕的投過。
很柔和的撫摩著我們的悲傷。
坐摩的下山,她堅持坐後面。
再次緊緊握住她的手,惟恐她會掉下去。
後來她告訴我,那時候把她的手都握變形了。
其實是真的很怕她掉下去,雖然不可能,但很擔心。沒有理由的。
買了一個西瓜回旅館吃,浪費了一半。
後來安睡了,扒在那裏。
我就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像欣賞一座很美的雕塑。
像安一樣不停的吸煙。看著它燃燒,熄滅。
那一刻突然有擁抱安的衝動。
但沒有那麽做,怕會失去一些東西。
我們都是受過傷的人,所以都很單純。
而且,很會保護自己。
買了回程的車票。
去火車站的路上,給安買了一把香扇,一個雕刻著骷髅的木制手鏈。
很便宜的紀念品,價值遠遠高過它本身。
就這樣要回去了。然後是很自然的離別。
習慣了,就沒有傷感。
艱難的歸途.........
由于剛上過山,身上有火氣。在火車站測體溫的時候不准通行。
安陪我等了一會,複診,體溫高了0.1度。
讓她先回去,結果她再去測的時候也被告知體溫偏高。
真的發火了,對車站的人。摔掉一支溫度記,帶著安離開。
路上猛的握住安的手。
你要幹什麽?她驚嚇著問我。
對不起,是我害的你也走不掉。
我們笑著,一路走過。
坐汽車回去,一路轉了很多車。
安有些擔心。
放心,無論如何今天下午一定把你送到家。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承諾。
終于坐上去珠洲的汽車。多坐了三個小時的車。
一路她都在睡覺。
我讓她靠在我肩上,她沒有,只是自己抱住自己。
一個習慣孤獨的女孩。
終于到了珠洲。
下起雨。
很匆忙的告別,沒有說再見。
或許,可能不會再見。
謹以此文,送給我的安妮寶貝。
謝謝她陪我度過本是孤獨的兩天。
感謝美麗世界裏的朋友NO火神,寵妖菲菲,原靜影,可愛的人,清儀,帥的想毀容,流星魚.......謝謝他們在我遊戲七天裏給我的照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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